时间:2016-10-7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
文革前下石牌新修的街道还有皖河路与建新路。

皖河路原是与建设路垂直交叉的一段公路,东起小桥头,西至现在的石牌汽车站。年2月,皖河上第一座公路大桥建成通车,这样,来自安庆合肥方向的汽车就可以径直穿过皖河,到达下石牌,为此有关方面征用了潘塅大队的两亩棉花地,在建设路西边修了一个简易的汽车站,同时修通了汽车站到小桥头的公路,这条大约米的公路,就是后来年命名的皖河路。之所以当时没有命名,可能与那个短命的大桥有关。公路才开通一年半,正值国家困难年代,路两边什么建设都没来得及展开,只是栽了两行枫杨树,年5月,违章超载的大卡车压垮了皖河大桥(具体见前文《千年津渡说石牌》),公路自然也就闲置起来,街道建设也无从谈起了。但陆续有单位在这公路两边盖仓库、设小门店,到文革前夕,已经有一个街道的模样了。

我记忆最丰富的还是建新路。它东起建设路和永兴街的结合部,西至丁字街与姜网的结合部,全长只有米。其实在文革前,它只是从潘塅河的河堤边上劈开的一段宽宽的土路。年底,怀宁县委大院在姜网落成,因为潘塅河的阻隔,外来的人们去县委大院公干(也包括去县人委、公检法机关和怀宁中学),要从永兴街、后街、丁字街兜半个圈子,很麻烦的,就有人提出,顺着潘塅河的河堤开出一条近路来。年整治皖河/堵死庆洲河口方案出台以后,人们知道潘塅河也即将和庆洲河一样成为废河,于是放心大胆地挖去河堤,填塞了潘塅河流入老街的入口,修出一条从建设路直通姜网的大路来。填河时在老河道上用石块砌了一个多米长的过水涵道,使河水还能从路的下面流过。年,我家边上的河道里还几次通过涵道更换了从交子河放过来的清水。不久河道被彻底填塞,不再过水,我和小伙伴可以利用这些涵道躲猫猫,打地道战了。到年从姜网搬到丁字街头时,我家以东的河堤全挖光了,人们沿着河坝脚形成了一条宽阔的泥土路,河堤的基础上都陆陆续续盖起了房子,进驻了单位,他们是柴行、猪行、石灰行,竹器雨伞社、水产门市部,煤球厂、牲畜检疫站,俨然像一条街了,只有西边的堤坝还完好地保存了几年。史志记载说“年动员机关学校干部教师,挖堤填河,修建了9米宽的建新路”,其实在这之前早几年就填了河、成了路,64年只是在土路基础上铺上砂石路面而已。

这条路的两端,有两个值得一提的单位,一个是县剧团、一个是电灯厂,一个在潘塅、一个在姜网。

先说县剧团,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剧场,那是一个水塘边坐北朝南的大房子,它的观众席就有上下两层,估计能够容纳上千观众;它漂亮,舞台大幕的幕布是紫红的绒布做的,台口的眉梁上写着朱红颜色的毛泽东草书“百花齐放推陈出新”,台口两边各彩画着一个敦煌飞天,有三四米高,挺震撼人的。剧场天花板是葵花向阳的图案,中心是红五星,周边是直径十几米的大葵花,那花瓣每个大概有脸盆大。可以说那是我儿时认为最漂亮的房子了。据说严凤英年来石牌慰问演出曾经在这舞台上演出过。不过我在县志里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剧场的记载。那时剧场经常唱整本的黄梅戏,记得有《十五贯》、《半把剪刀》、《党的女儿》、《红岩》等等。剧场虽不小,看戏听说常常是一票难求,石牌的县剧团演出水平在安庆各县,那是出类拔萃的。当时大人们说,外地人来石牌如果没有看上一场黄梅戏就是遗憾,当然请客人看戏就是最真诚的礼遇了。石牌的这家剧团,诠释了黄梅戏故乡的精彩,彰显了中国戏剧圣地的荣光。虽然对于看戏,我等孩子们当时并不像看电影那样着谜,可我们还是能够记得一些县剧团知名演员的姓名,如潘根荣、潘绪满、刘美云、詹仰…,他们的精彩表演在石牌早已经是家喻户晓,妇孺皆知了。

我与这个剧场最亲密的一次接触,是年的六一儿童节,行将小学毕业的我们实小65届班,在这里上演独幕活报剧,剧目的名称已经忘了,内容大概是:美国总统约翰逊下令军队入侵越南、一群美联社记者去采访。问为什么要派美国军队去越南,总统回答是为了和平。这时一大群抗议民众冲进来,一个来自越南的少年控诉美军飞机炸毁村庄、滥杀无辜民众的罪恶。民众齐声怒吼打倒美帝国主义,约翰逊落荒而逃。我的同学潘喜旺扮演约翰逊,至今记得,他拉着长长的腔调告诉“记者”:“因为——我们爱好和平,所以要派军队到那里去!因为——要保卫和平,所以必须轰炸!——秘书小姐,请把我的橄榄枝拿来!”这时,扮演总统秘书的郭新生同学,就送上一根刚刚从剧场外边水塘边折下的柳树枝。“诸位请看,我每天都把它放在办公室里,我们热爱和平,上帝都知道!阿——门”。潘喜旺拿腔拿调的表演,博得一片掌声。那天我扮演一个美联社记者,没有一句台词,没有单独的亮相,属于跑龙套的路人甲的那种,只是背着一架从老师那里借来的海鸥牌双镜头照相机,在舞台上走了两圈。那次演出非常成功,我对自己第一次登台表演的表现,也基本满意。听说那个漂亮的大剧场,在年失火烧毁了,这挺让人伤感的。

在进入县剧团的巷子右手路边,还有一栋高墙青瓦石头门框的老房子,年以前,它是潘塅姜网一带居民的公共食堂,城镇居民每天供应的那点少得可怜的饭食,需要从那里打回家。今天的年轻人可能不会想到,从年到年这段时间里,城镇居民每月的粮食食油必须依靠国家统一供应,供应的数量,成年人每月25斤米3两油(每天8两米),我们孩子当时每月大概18-19斤,每天只有6两米。只有考进中学以后,每天才有一斤米。年到年全民吃大食堂,每天必须从大食堂里打饭。供应标准还下降了,成年人每天只有6两米,我们只有5两米一天。俗话说,半大小子、吃死老子,一顿能吃三四碗的我们当时每一天只有一碗饭的粮食供应量,每天出入这个屋门是什么心情,朋友们可以想象。(好在年初食堂停办了。)

当时我们家人口多,当家人奶奶应对的办法是派个人到食堂把饭打回家,倒进锅里,添加几大瓢水,再加入一些野菜树叶,煮一大锅菜粥,一家人才勉强对付了辘辘饥肠。那几年,曾经纳入我们家食谱的有杨树叶、刺槐花、山芋藤、南瓜藤、毛叶蒿、马齿苋、野苋菜、红花草、菱角菜、鸡头菜,这些都靠我们四处采集而来。至于弄到米糠、白菜、萝卜、南瓜、山芋、山芋渣、菜籽饼这些更高“档次”的食品,因为属于“紧俏物资”,就需要人脉关系和花钱了。那几年为了让我们能够吃饱肚子,我爸爸把自己的手表、皮大衣统统卖了,连一件好一点的毛线衣都脱下来和乡下人换了一稻箩白萝卜,大冬天只穿着空心棉袄在外边奔走。

至于牛奶、鸡蛋、牛羊肉、蛋糕、白糖之类东西,在那几年好像退出了我们的食品范畴变成了精神消费品,仅仅供看书时想象或者聚一起聊天时的谈资。

年元月底,为了领取全家春节供应的二斤一两猪肉票和一斤豆腐一斤酱干票,我在这个大门内外排了3个多小时的队,那天奇寒、滴水成冰,穿单布鞋的脚几乎冻得没有知觉,此情此景至今不忘。

比起前两年,那年春节过得还算好的。我堂兄毅明从乡下买回来一条几斤重的餛子鱼,奶奶把鱼中段用盐腌制起来(留着待客),把鱼头、鱼尾巴、鱼内脏加入两块豆腐,烧一大锅美味的鱼头豆腐汤。鱼鳞、鱼鳍熬汤做成鱼冻,连腌鱼后的那点咸卤水也不丢弃,加入炒熟的米粉和一点八角红辣椒粉,做成咸辣五香鱼卤餷,这些都是我们喜欢的下饭菜。而就那么一条鱼,我们前前后后享用了一个多星期。今天我们回顾那些曾经的艰难岁月,不仅仅是忆苦思甜,更想展示的是老一辈的生活智慧和不畏困难、积极面对的生活态度,以及关爱我们的舐犊深情。

建新路的西头是姜网村,下石牌的发电厂(我们称电灯厂)就在那里。石牌最早的发电厂,始于年.。石牌商会筹集元现大洋,在上石牌开办了一家电灯厂,发电能力为0盏家用照明。年秋,日本鬼子侵犯石牌,夺走了发电设备,炸毁了电灯厂。

年,县里在姜网成立地方国营怀宁县发电厂,厂址就在潘塅河的河边高地上。当时采用小型柴油发电机组,供应下石牌的机关和民用照明,还在老街上安装了58盏路灯。电厂每天发电6个小时,晚上六七点开始发电,供电至11点。到十点半时先拉闸数次,提示用户半小时后停电。每当此时我奶奶就喊:小鬼几耶,电灯打招呼了,快些洗脚上床睡去!清晨根据需要酌情供电。三年困难时期度过以后,县城机关单位与居住人口有较快增长,发电机供电能力开始吃紧,据一位生长于石牌发展于大都市的老乡回忆说,文革前他在怀宁中学读书,那时电压高低不稳,电灯昏暗不明,经常发生故障停电。当然这也不全是坏事,王先生就说当时同学们晚自习最盼的就是电厂出故障停电。这种状况直到年采用功率强大的大型发电机组才得到改变,同时把供电延伸至猫山和上石牌。

我对这个电灯厂怀有较深的记忆,是因为我家在姜网村租房住时,电灯厂就在家边上。电灯厂总共只有三排房子、一个大烟囱、一个小水塔,院子里有口水井,我们每天都去这个井里提水抬回家,或者随大人在井边上洗涮时我们去车间里看机器,和厂里的师傅们混得脸面都熟,冬天里还能去发电车间后面的循环热水池子里洗个澡过年。最使我吃惊的是厂里用大水泥池子腌了满满一池萝卜,估计有上千斤,统统用大石块压住,池子上面再盖上芦席,一般是冬天腌,春荒时就供应食堂或者发给职工,也会偶尔惠及有关方面及邻居。年春我家就从电厂买回一水桶腌萝卜,虽然有些萝卜已有点臭味,但用辣椒炒了,还是我们下饭的美食。年搬到丁字街头,这样美味就吃不着了。(未完待续)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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